月光下,那摇曳的竹影宛如一张细密的暗网,丝丝缕缕地织就在信纸上。苏昭容双手紧握,指甲几乎要狠狠掐进掌心,那疼痛仿佛能让她暂时忘却心中的愤懑与疑惑。
夜,静谧而深沉,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轻轻拂过,信纸的边缘被吹得簌簌作响,那声音好似是夜的低语。最后一句“真相藏在鸣玉班后园的老槐树下”,如同根根细针,一下下挑开她心口结了多年的痂,每一针都刺痛着她的心。
那道旧疤,是十四岁被逐那日,师父摔碎的茶盏扎的。当时,温热的血顺着脚腕缓缓淌下,滴进青石板的缝隙里,发出轻微的滴答声,仿佛是岁月的叹息。李伯背着她匆匆赶往医馆,一路上,药味混着他身上戏服那淡淡的香,萦绕在她鼻间。李伯那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响起:“昭容啊,你这嗓子得养,可这股子劲不能散”。
可她怎么也没想到,养了三年的劲,原是被银子压折的——信里说,师父收了镇北王府的银钱,怕她抢了鸣玉班的风头,才寻由头逐她。
“镇北王府?”她对着那皎洁的月亮,缓缓念出这几个字,喉间泛起一股铁锈味,那是愤怒与不甘在舌尖蔓延。
当年被逐时,师父冰冷的话语“哑嗓破功,有辱门楣”如同一把利刃,刺痛着她的心。她跪在厚厚的雪地里,苦苦求了整夜,连护膝都浸透了冰碴子,那冰碴子扎在膝盖上,刺骨的寒冷传遍全身。
原来都是假话。
更夫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有节奏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
她突然站起身,手中的牛皮信封被她攥成皱团,那纸张的褶皱仿佛是她内心的波澜。但很快,她又小心地将信封展平,塞进衣襟最里层,仿佛在守护着一个重要的秘密。
月光透过竹缝,斑驳地洒在她脸上,如同戏台上半遮的水袖,明暗交织。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——她得去鸣玉班,得看看老槐树下藏着什么,得把这三年的闷气,连本带利讨回来。
第二日晌午,炽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。苏昭容蹲在鸣玉班后巷的墙根下,后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。她的后背被太阳晒得发烫,那热度仿佛要穿透衣衫,炙烤着她的肌肤。
墙里传来胡琴调弦的声音,那声音“吱呀”“吱呀”的,如同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。“吱呀”一声,门轴响了,仿佛是时光转动的声音。
“小容子,发什么呆?”
她抬头,见裴砚倚着墙,月白长衫沾了点墙灰,手里晃着个青布包。他嘴角微微上扬,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