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妈死了。
该哭的。
姜昭望着眼前被河水浸泡得肿胀发白的尸身,拼命在回忆里翻找与阿妈的温情片段,好让自己落下泪来。
可她只觉得松快,连呼吸都畅了几分。
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女。
她在心中骂着自己。
此刻身边环绕着族里来帮忙操持后事的长辈们,皆是悲戚神情。
她若再不痛哭一场,实在会让主客双方都难堪了。
“是个可怜孩子。”三叔公拄着拐杖进门时,正瞧见她唉声叹气的模样,误以为她是在担心日后的生活,安慰道:“阿昭丫头不如搬来我院里,和表姐一块儿住。”
不等姜昭想出理由婉拒,二婆婆先插了话:“老三家三个孙女挤在一屋,哪还住得下。倒不如等出了丧,咱们给张罗着嫁个好人家。”
“隔壁寨的陈家二郎不错,长得俊俏,还有几亩田地。”二伯母抢先道。
“不行不行,要说隔壁寨,那得符家的孙子才配得起阿昭。” 五伯母急得直摆手,腕上的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乱响,“咱们阿昭这般乖巧懂事,又是黎族顶厉害的绣娘,寻常郎君怎么配得上。”
“符家可是还有个孙女?在黎族绣会上夺了头筹。”不知谁提醒了句。
“要不是婉娘成日里拘着阿昭,绣会的魁首哪还有符家的份,真是可惜了。” 五伯母摇头唏嘘。
死者为大。
提起阿妈,众人皆噤了声,再次换上悲戚的神情。
堂内安静下来,屋外的动静就变得格外清晰。
有嘈杂的人声马蹄声,混杂着皮靴的闷响,由远及近而来。
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门外。
姜昭作为主家,起身正打算出去看看。
只见十余官差手执佩刀,径自从敞开的木门鱼贯而入,整齐划一地分列两排,在堂内站定。
中间一名领头的官差,慢悠悠从队伍后头踱步出来,瞧着年纪轻轻,气场却颇足。
一身玄色束腰武服,衬得肩宽腿长,在一众歪瓜裂枣的衬托下,宛若天神。
不待官差开口,三叔公已颤巍巍起身:“各位官爷,可是来调查婉娘的死因?”
那天神般的领头官差并不答话,只自顾从怀中取出文书,在众人面前抬手扬开,缓缓道:“奉命捉拿通敌疑犯姜昭,人在何处?”
“什么通敌疑犯?”
“他说的是阿昭吗?”
“阿昭整日闷在绣房,门都不曾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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