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，部队大院
下班的喇叭声在兵工厂上空回荡，刘巧霞摘掉袖套，整齐叠放在抽屉里，把财务帐本锁进柜子。王建国推着自行车从技术科出来，车把上挂着的黑色人造革包里塞满了图纸。两人默契地在1号楼和2号楼之间的梧桐树下汇合。
“今天笑笑没闹吧？”刘巧霞抬头看了眼2号楼二层的窗户，隐约能听见孩子咯咯的笑声。
王建国扶了扶眼镜：“妈早上说笑笑会叫‘奶奶’了，就是‘爸爸’还说不利索。”他语气里带着点醋意，惹得刘巧霞轻笑。
2号楼，二层，奶奶家
门没锁，一推就开。三婶正在厨房炒菜，油烟混着葱花的香气飘进客厅。爷爷坐在藤椅上听收音机里的新闻联播，而小王笑正趴在奶奶腿上，小手揪着一块馒头往嘴里塞，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。
“爸妈，我们回来了。”刘巧霞弯腰换拖鞋，王建国已经大步走过去，一把举起女儿：“笑笑，想爸爸没？”小王笑挥舞着沾满馒头渣的小手，口齿不清地喊：“叭……叭叭！”王建国顿时眉开眼笑，得意地看向刘巧霞：“听见没？叫我了！”奶奶李淑芬笑着擦了擦孙女的脸：“这小没良心的，白天我哄一天，你爸一来就把我忘了。”三叔从里屋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扳手——他刚修好家里的收音机。“建国，你们无缝钢管那个项目怎么样了？”
王建国一边逗女儿一边叹气：“冷轧工艺还是有问题，明天得再调参数。”三婶端着一盘青椒炒肉出来，笑道：“先吃饭，工作的事儿待会儿再说！”
晚饭后
刘巧霞收拾碗筷，王建国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王笑站在阳台上。夜色里，1号楼和2号楼亮着相似的灯火，家家户户传来电视声、孩子的笑闹声。
“走吧，回家。”刘巧霞擦干手，接过女儿。奶奶给王笑裹上小毯子，叮嘱道：“夜里凉，别让她蹬被子。”
王建国点头：“妈，您也早点休息。”
回家路上
从2号楼到1号楼，不过几十步的距离。夜风微凉，刘巧霞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，轻声说：“笑笑今天好像又重了点。”王建国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小脸，笑道：“咱妈带得好。”
4楼的灯光亮起，属于他们的小家，在1978年的夜色里，温暖而踏实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