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临死之前，我还是想看看，二楼的窗帘开了吗？”
“这……只是巧合。”
“神啊，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，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可怜人小小的愿望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这里，神在最后一刻响应了我的呼唤……也许这只是巧合，但对我而言，这真的很重要，就像……神迹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请您大发慈悲，帮帮我吧。”
江子心面色复杂，他清楚地明白这个女生将自己的期望压在了他身上，这是一种无形的绑架。连那些大医院的人都手足无措，他这个半吊子毕业本科生有什么办法。
再黑暗一些，如果女生的治疗失败了，她的自杀绝对跟他息息相关，就算法律可以保护他，但女生背后的家庭真的会放过他吗？要是这小家伙是□□老大的千金独生女……
“我明白了，请进来吧。”
江子心叹了口气，敞开了大门。
“太谢谢您了！”女生鞠了个躬，抑制不住喜悦地跳了进来。
“请随意坐吧。”江子心把灯打开，白炽灯照亮了整个一楼，霉味在被太阳的照耀下已经消失了大半，还有一点残存的味道飘在空气里。但大体的环境布置的很整洁干净，抹茶色的主色调让整个接待室看上去柔软又舒适。
“我们在这里咨询吗？”女生响起的声音可以在空旷的客厅里折返出回音。
“不在这儿，这里太宽敞了，不适合咨询。”
“哎？”
“太宽敞会让你觉得孤独，不利于你卸下心理防御，也会分散注意力。”江子心打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。
门内的房间墙纸是浸泡过春茶般的抹茶色，饱和度被刻意调低三分，像一块被时间氧化的铜锈，与相对而言明艳的大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阳光穿过亚麻窗帘后坍缩成毛绒质地，温吞地趴在那张绑着软垫木椅的弯木扶手上。空气里有干燥的檀香，是从角落里放着的香薰机里吐出的雾。
金钱的力量太过强大，女生在此时更像一名屋子的主人，她率先瘫在了椅子上，放松地看着尴尬微笑的咨询师。
“我们首先来认识一下吧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江子心拉过另一条椅子，将身上的风衣披在椅背上，随后平视着女生，腰部向前靠，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。
“我叫翎灼。”女生捏着自己的辫子，面色如常。只有一只水灵灵的眼睛依旧望着他，江子心这才发现，另一只只死气沉沉的眼睛是义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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