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初雪逢君
我踏进南周皇宫那日,特意挑了件最破旧的狐裘。
领口掉毛的裘皮蹭得脖子发痒,我缩在马车角落数咳嗽次数。第九声咳喘时,车帘被寒风掀起,雪粒子扑在脸上像细针扎。抬眼的瞬间,我望见宫墙上掠过道黑影——那身法像极了北梁暗桩教头,可三日前他刚被我亲手割了喉咙。
"质子殿下,朱雀门到了。"
驾车的侍卫赵七扶我下车,他掌心粗粝得像砂纸。我踉跄着扑倒在雪地里,趁机把袖中密信塞进砖缝。青砖冷得刺骨,裂缝里渗出的冰水染蓝了指尖。
"北梁来的病秧子?"
清朗嗓音从头顶传来,绣金线的玄色靴尖挑起我下巴。我抬头时故意让发丝黏在唇边,做出气若游丝的模样。九皇子萧云霁披着雪狐大氅,眉眼弯得像月牙,可那笑意没渗进眼底——他右手指节有新鲜擦伤,虎口还沾着未洗净的血痂。
"咳咳...参见九殿下..."
我伏地行礼,袖中暗弩贴着腕脉发烫。他腰间玉佩晃到眼前,螭龙纹中央裂了道缝,正渗出蛛网般的血丝。
萧云霁突然蹲下身,冰凉手指擦过我耳后:"质子流汗了。"他捻着指尖轻笑,"这寒冬腊月的..."
我后颈瞬间绷紧。那根本不是汗,是藏在假皮下的化尸水。
第二节听雪阁
赐居的听雪阁比乱葬岗还阴森。
赵七踹开殿门时,房梁扑簌簌掉下团黑影。我本能地后撤半步,却见是只干瘪的狸猫尸体,眼窝里钻出白蛆。
"这、这..."赵七结结巴巴点灯,"奴才这就收拾..."
我摆手制止,借着暮色打量四周。东墙佛龛歪斜,贡盘里霉烂的供果爬满蚁群;西窗糊的明纸破了大洞,冷风卷着纸钱灰往屋里灌。最妙的是床榻——被褥上泼着大滩褐色污渍,像极了人血干涸后的颜色。
半夜我被瓦片声惊醒。
月光把窗棂影子拉得老长,那影子突然扭曲成脖颈折断的人形。我摸出枕下匕首,听见房梁传来窸窣响动。
"喵——"
雪团似的白猫蹿上床头,碧绿瞳孔在黑暗中莹莹发亮。它嘴里叼着块玉佩,正是白日萧云霁佩的那枚。
我伸手去够,猫儿却跃上房梁。瓦片哗啦裂开个洞,冷风灌进来时,我嗅到股熟悉的腥甜——是赤血盟杀手惯用的鸩羽香。
第三节夜宴杀机
三日后宫宴,我又遇见萧云霁。
他换了身月白锦袍,玉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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