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自己的话令人误解，他尴尬地看了一眼江汝，她侧着脸，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轻轻压着，神色些许落寞。
一时间，秦子豪有些恨自己为了彰显兄弟情谊忽视了江汝感受。但也正像江汝担心的那样，他之前确实对江汝有偏见，与不明就里的众人一样，以为江汝在顾渊的被泽蒙庥下享尽了繁华，又在他落魄时残忍离开。
可后来听说了那些事，仅仅只是掀开真相的片鳞残甲，他也明白顾渊江汝两个人互相亏欠，如同藤曼纠缠相连，彼此痴缠至鲜血淋漓。
江汝摇摇头，“没关系的。我理解。”
声音疲虚，低不可闻。
秦子豪心虚不已。
“你不愿意住顾家的私宅，我就给你定了个总统套，跟酒店打好招呼了，是我的关系，你可以放心。今天晚上顾渊有饭局过不来，他现在的助理和秘书跟你不熟悉，也不方便过来。今晚上你跟孩子好好休息，别想太多，明天我再安排你们见面。万雯新之前离职结婚，现在也有了孩子，我最近正琢磨着把她请回来。”秦子豪努力地跟江汝讲着具体安排，试图转移刚刚的尴尬。
嗯。
江汝低低应了一声，沉默半响，似乎想起什么，又打起精神来。
“他爷爷身体怎么样？”
“顾将身体还硬朗。顾老身体一直不太好，这次手术完好转了不少。但毕竟老了，思亲念头有了就舍不掉，所以还是把你们千里迢迢召回来。”
秦子豪拿不准江汝口中的“他”究竟指的是孩子还是孩子的父亲，于是干脆都一起说明。
人是顽强又脆弱的生物。
江汝很理解。
即使曾经那般荣耀显赫，如今也已风烛残年。
据说老人曾经一度重病进了ICU，枯骨之余，唯一的遗憾是未看到最疼爱的孙子顾渊开枝散叶。
一家数十口人聚在病床前，听闻此话唯有垂头叹息。
作为遗憾的承担者，顾渊更不愿老人带着遗憾离开。
现生自然是来不及，于是想起远在海外的江汝母子，辗转多人联络，保证绝无风险，只希望两人回国圆老人一个梦。
江汝本欲回绝，但听到老人已经九十六岁，临终前愿望唯此一个，终究还是于心不忍。
通过中间人与顾渊约法三章后，江汝最终还是瞒着父母回国。
车子行在陌生的宽阔道路上，江汝看着窗外，灯光划成曲线波荡，倒映在她眼眸中。
如午夜马六甲海峡的航运轮渡。
生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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