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,他看着她,她也盯着他看,她看到他冲着自己笑,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他一个笑容。
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了,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却什么也做不了,她跑出去了,躲在一个阳光透不过的地方宣泄自己的悲伤。
眼泪掉下的时候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,充满鼻腔的、清凉的窒息感。白色的小花有些枯了,没有人记得她了。
妈妈告诉她,爷爷摔倒的时候碰到了脑袋,记不得什么事情了,奶奶年纪大了,只能由她来照顾他们。之前他们一直念叨着自己,所以就让自己来陪着他们。
她的语调平平,揉碎了也听不出情绪,她只是在尽孝心,代替爸爸的那一份。
太阳终于舍得落山了,在天光未尽的时候,张念清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,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名字,一个好不容易忘记的名字。
他会记得自己吗?他会记得快把他忘记的人吗?他会不会早就把他们忘记了?
那个晚上张念清没有睡着,窗外的蝉鸣太刺耳了,它们用声音向世界宣布自己的存在,夏天一旦过去就没了踪迹,有谁会记得它们呢?只是被留在了夏末,当下一个夏天来临时,没人会记得它们。
张念清忘记的很多事都在这个失眠的夜晚记起来了,开心的,难过的,生气的,无虑的……这些都和爷爷有关。而她关于父亲的记忆都是痛苦的,她忘记了他的声音,也不记得他的长相。
只有记忆里的痛苦保留下来,陪着她一年又一年。
(本章节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