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。只有仪器隐约的滴答声透过厚重的门传来,像生命倒计时的秒针。
时桉疲惫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过后,是铺天盖地的虚脱感。宋栖迟咳血倒下的画面,医生凝重的语气,还有那句“营养不良”、“过度劳累”……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心头。那座他仰望、恐惧、甚至怨恨的冰山,原来早已从内部开始崩解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他恨宋栖迟吗?恨他的冷酷,恨他的审判,恨他夺走自己的本子,恨他把自己逼到绝境…可是此刻,看着那扇隔绝了生死的大门,那些恨意却像阳光下的薄冰,迅速消融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和后怕。那个总是沉默、总是强大、总是拒人千里的少年,原来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,独自在深渊边缘行走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,无声地滑过时桉冰冷的脸颊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安…安…”
一声极其微弱、模糊不清的呢喃,透过重症监护室厚重的门缝,极其艰难地、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!
那声音沙哑破碎,气若游丝,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但时桉却像被一道闪电击中,猛地睁开了眼睛!
他屏住呼吸,身体前倾,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!
是幻听吗?
“……安……”
又是一声!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丝!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、近乎绝望的依赖和…呼唤?
安安!
是宋栖迟的声音!他在昏迷中,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小名!
不是冰冷的“时桉”,不是全名,是那个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的“安安”!
时桉浑身剧震,如遭雷击!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才没有呜咽出声。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酸楚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。眼泪汹涌而出,模糊了视线。
冰山之下,原来并非只有寒冰。在那无人知晓的深渊里,在意识模糊的生死边缘,那个冷酷的审判者,呼唤的竟是他最隐秘的小名。
“安安?”
身后传来蒋星瑶疑惑的声音。她提着水和面包回来,正好看到时桉整个人扑在监护室的玻璃上,肩膀剧烈地颤抖。
时桉猛地回头,泪流满面,眼中是蒋星瑶从未见过的、混杂着巨大震惊、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柔软情绪。
“星瑶姐…”他的声音哽咽破碎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他…他叫我…‘安安’…”
蒋星瑶愣住了。她看着监护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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