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里无云,一如断头台上刽子手的砍刀一样干脆。
手起,刀落。
一颗通红粗糙的脑袋滚落至台边,喷射出的鲜红液体迸射至台下更远处。与温热鲜血一同落地的,还有台下大大小小的京官无处安放的冷漠。
“自讨没趣,非要逞英雄挑战天子威严,蠢如稚儿。”
“是说呢,还得我们在这儿顶着日头观礼。赵大人今日也难得前来留个天子体面,昨日商议之事您瞧着……”
这便是庆都。
如若没有任何利益纠葛,台下留给抛头颅洒热血之事的关心,无论褒贬,从不会超出两句言语。
血迹尚未干透,人去场空。
直到人头被挂在城头两日,真正在意它的人才得机会见到身首异处的盛况。
叶盛一铐着行枷,被押送至城门口时,他回望了一眼庆都城门,净无杂尘的匾额下悬着一颗血迹斑驳的罪人头颅。盛日晴空,阴阳两隔的二人在此城门下同时卑微又狼狈,庆都的冷酷砖瓦容不下少年人的赤子热忱。
回过头,叶盛一不敢再多看身后城门一眼。
阳光灼得身上见血的伤口生疼,火燎的触感也热不透一颗寒心。也许是认清了自己与背后的繁华格格不入,他竟自顾自地打趣道:
“怎么血都放干了,他脸上的肉看起来还有二斤半。”
说完,竟失笑。
叶盛一此番要被押送去汝水上游戴罪立功,说起来是当地突发疫病急需懂医术的灵师前去救命,实际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县令承了他师傅的情,在当前情况下对叶盛一的保命之举。
所谓灵师,就是运化万物之灵为己所用,官方认证能除魔降妖、抗灾避祸的通灵师傅。而灵力无法进修,是生来天赐的。为了物尽其用,司天台便设立蓬莱灵阁教这些天才小孩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天赋。
而不论乱世或繁荣,妖魔或灾病,总是百姓先苦。所以灵师行业自诞生以来便不愁没活计,社会地位并不比科举入仕的读书人低。谁家要是有个能入蓬莱的孩子,家门口的鞭炮可以连放一整月,这孩子的名字可以在菜市口的八卦里活一整年。
当然这都是外人普世的看法,蓬莱山上真正的光景只有山上之人才知晓其味。
前方去往汝水上游长路漫漫,叶盛一才学成下蓬莱山不出三个月,山上往事竟恍若隔世,开始在脑海中演起走马灯来。
他抬眼望向远处,仿佛能看到经堂对面的远山,依旧娟然如拭。
叶盛一长叹一口气,心道: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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